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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纪立群带来的纪言琛,比纪言柔年纪稍长月余,可陆氏本就对她心存芥蒂,自然不会为了她还专程去改那族谱上的排行了。

于是便大手一挥,把纪言琛的生辰往后挪了两个月,认作了纪府的八小姐。

纪立群犯的那些糊涂事儿不能叫府外的人知道,因此纪言琛自然不能记在纪立群那个庶子的头上。

而纪淮安如今在朝为官,若是突然多出来一个女儿又怕是要被弹劾,所以也不能记在纪淮安头上。

陆氏思来想去,只能将纪言琛记在了纪家二老爷的名下。

纪二爷去得早,只留下了纪择谦一个孩子,他们这房人丁单薄,多添点人气也是好的。

对外陆氏就只说纪言琛是纪二爷的幼女,早些年养在二奶奶的娘家,近日才被做主接了回府。

纪择谦几兄妹听完这些,个个皆是沉默以对,纪择谦和纪言蹊、纪言芙是愤恨难当,纪言锦则是事不关己。

纪淮安见他们这般只觉得大概是被这往事给唬住了,一时也不愿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们刚刚回府先去梳洗一番,待会儿换好孝服再去祠堂守孝。

几兄妹恭敬地应下,接着便各自回了屋子。

灵蹊院的人瞧见纪言蹊归来,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沉碧更是欢天喜地地跑去张罗起了吃食,半夏则是沉稳地行了大礼,同她讲了几件府里的大事。

纪言蹊欣赏半夏沉稳,可现下她也听不进那些事儿去,便挥了挥手叫半夏先去准备香汤,服侍自己沐浴更衣。

又让她叫秀儿她们去通知一声沉碧莫要准备餐点,她待会儿还得去祠堂守孝,怕是不能在屋子里用饭。

半夏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二等丫鬟就忙了起来。

换上一身素白的孝服,纪言蹊将头发挽了个髻,不施粉黛也未配饰品就匆匆离开了。

纪言蹊没急着去祠堂,而是去了春晖院,还没进门她就听见了里面乱作一团的声响。

“王嬷嬷,这是怎的了?”

纪言蹊赶紧迎了上去,一手抓住王嬷嬷急声询问。

“五小姐?”

王嬷嬷大抵是没想到纪言蹊他们回来得这般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红着眼睛说:“老太太发热不退,吃了许多汤药都不见效,这会儿正胡言乱语呢!”

“快,带我进去看看!”

纪言蹊闻言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径直进了里屋,守到了纪老太太床前。

她伸手探了探纪老太太的额头,的确是发烧了,于是转身吩咐到身侧的丫鬟:

“你快去城东的悬壶堂请顾神医来,记得报我的名字!”

小丫鬟悄悄地打量了王嬷嬷一眼,见对方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恭敬应下。

“是,五小姐。”

看着那小丫鬟请大夫去了,纪言蹊也就放心了,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便又差了随行丫鬟去给纪淮安报备一声,只说自己要在春晖院陪陪祖母。

王嬷嬷担心纪言蹊的丫鬟去了怕是要被纪淮安骂,于是干脆自己出面派了彩蝶前去,彩蝶也是纪老太太身边得脸的大丫鬟了,纪淮安见此也就不会找纪言蹊麻烦了。

彩蝶还没出门,纪择谦也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王嬷嬷见状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两位也算是纪老太太没白疼爱了。

纪老太太许是烧糊涂了,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有些话纪言蹊听不清,可高频出现的词儿她却是记得住的,祖母在喊祖父的名字。

这样的认知让纪言蹊心疼极了,她印象中的祖母是个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妇人,却不知即便是这样一个理智之人也会为了爱情疯狂。

纪言蹊觉得,祖父是自私的。他当初的决定保全了自己的子嗣,保全了自己的家族,保全了自己的爱情,却偏偏牺牲了祖母。

他需要她为自己赡养父母,却抛弃了自己的责任;他需要她为自己教育子嗣,却忘了她不过也只是个小姑娘;他需要她为自己支撑门楣,却忽略了女子持家艰难……

祖父是不懂祖母吗?

不!恰恰相反,他最是懂得祖母是怎样的人。

不然时隔多年,他也不会明知自己身体不过强弩之末,还执意带着孙女千里赴京。

他以一条性命堵住了祖母多年的委屈,叫祖母只能咽下苦楚收留纪言琛!

如此行事,就是纪言蹊一个年岁尚小的女儿家也是要骂声无耻的,更何况家里那么多双眼睛呢。

爱情,开始的时候都是海誓山盟,可结束的时候呢?

沧海桑田,咫尺天涯。

纪择谦也站在床边缄默良久,不过将这些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转,纪择谦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些年来,祖母虽然极为不喜晏姨娘,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地同她一起生活着,不是因为她不管子孙的后宅之事,而是因为她害怕纪淮安为了晏踏枝这个青梅踏上祖父的后尘!

顾神医来得很快,感慨世事的兄妹两见状赶紧让出了位置,顾神医把着脉眉心一皱,随即写了张单子递给旁边的婆子。

“按药方抓药。”

纪言蹊见状立马凑了过去,“顾神医,我家祖母如何?”

“发热是小,吃几服药就能退下。难的是郁结在心,一口浊气上不来又下不去。”顾神医说着摇了摇头,“良药虽能治病,可这心病还需心药啊!”

纪言蹊低了低头没说话,半晌才叹了口气。

“你也莫要担忧。”

顾神医见纪言蹊面色不好,遂开口安慰了几句,又调侃着让她以后多带齐云澈过去溜达,硬是将纪言蹊闹了个大红脸这才笑意盈盈地离开了。

纪择谦和纪言蹊略微商量了一下,决定两人轮流给纪老太太侍疾,纪择谦担心纪言蹊身子吃不消,就放了纪言蹊先去祠堂。

纪言蹊进祠堂的时候,全家一个不落地全在那儿跪着,她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跪了下去。

抬头看了眼立于中间的牌位,周遭都是轰鸣于耳的嚎哭声,向来心软的纪言蹊却是半点泪意都没有。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嫡亲爷爷,却也是纪家的罪人,祖母的伤心之源。

一旁的纪言芙一边发出呜呜呜的声响,一边将一小罐儿水递给了纪言蹊。

纪言蹊啼笑皆非地接了过来,她知道这定是“泪水”,于是也用手沾了水涂在眼角,低头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