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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予凤时刻侍候在汪氏身侧,陪着汪氏同纪老太太唠着家常,倒是比陆予筝更像亲女儿。

而陆千辞则和纪言蹊被指到了一处,陆千辞知道这是两家放任他们婚前培养些感情的做法,便也没有拒绝,乖乖地待在了这里。

陆千辞并不晓得女儿家喜爱什么,于是只能同纪言蹊聊些诗词,随后又温言软语地同纪言蹊扯了几句其他有的没的。

院子里近身侍候的丫鬟婆子都识趣地退下,陆千辞十分贴心地帮纪言蹊斟了杯茶。

“言蹊表妹喜欢什么茶?”

“言蹊素来身子骨弱,常常需得服用汤药,所以喝不得茶叶,素日里喝花茶多谢。”

纪言蹊状似柔弱地说着,心里夸赞了自己一百遍,一个身子柔弱的女子,哪里有夫家愿意迎娶啊!

哪晓得陆千辞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半分嫌弃之意,反而安慰了她一番,还说:

“言蹊表妹放心吧,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母亲他们绝对不会知晓的。”

“……”

纪言蹊也只能说一句,千辞表哥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陆千辞又陆陆续续地问了纪言蹊的各种喜好,刚开始纪言蹊还不忘胡说八道一番。

到后面,被陆千辞步步退让的态度给弄得十分不好意思,于是便不再瞎扯,老老实实地回答起了陆千辞的问题。

“言蹊表妹在京都城里可有喜欢的地方?过段时日,母亲也要开始准备给我置办宅院了,反正哪里都是买,不若选个表妹喜欢的地方。”

陆千辞说这句话的时候,纪言蹊正喝着茶,一口茶水差点没喷陆千辞脸上。

这陆千辞年纪轻轻的怎的这般着急?

纪言蹊知道,自己不能再同陆千辞这般聊下去了,不然依着陆千辞这般思路,待会儿怕是要问到庭院种植什么花草上去了。

眼睛无意间扫到了旁侧摆放的棋盘上,纪言蹊立马转移话题到:

“闲来无事,千辞表哥不若陪我下几局围棋?”

“好啊。”

纪言蹊提议,陆千辞自是没有不依道理,坐下来陪着纪言蹊下起了围棋。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便成了这样子。

“等等!等等!这颗棋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不算,我得拿回来。”

“……”

“这颗棋我看错了,不算不算。”

“……”

“这颗棋我放错了,挪一挪,挪一挪。”

“……”

“这颗棋我……我换个位置!”

“……”

“重来!千辞哥哥你这次得让我一子!”

“好。”

陆千辞是个耐心极好的人,即便纪言蹊频频悔棋,他也全程都是笑意盈盈的,半点不悦之态都没露过。

反倒是纪言蹊,虽然三不五时的总得耍下赖,可却把把都输给陆千辞。

于是后半场总是撅着个小嘴,好似悔棋之人是陆千辞一般,抓耳挠腮的小动作更是层出不穷。

在纪言蹊输掉第五局的时候,汪氏派了丫鬟前来叫陆千辞回府,陆千辞起身理了理衣衫,温文尔雅地同纪言蹊道别。

纪言蹊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陆千辞,回应了对方的道别。

“言蹊表妹。”

陆千辞觉得有些好笑,临别之前特意叫住了纪言蹊,笑得如浴春风。“下次我若得了闲,还来找言蹊表妹下棋。”

“好啊。”纪言蹊听着眼前一亮,“那表哥下次可要让……”

“我知道,让你六子。”

说罢,陆千辞便跟陆家的其他人一道出了纪府门。

陆千辞一出门,沉碧便赶紧凑了过来,悄悄对着纪言蹊比了个大拇指。

“小姐,你可真厉害!为了退婚故意悔棋还耍赖,想来陆公子这般儒雅正直的人,定是不喜这样行径的。”

“……”对上沉碧一脸的崇拜之色,纪言蹊只能尴尬地笑笑:“哈哈,是啊。”

随之,她无语地拉了拉嘴角,实在没好意思告诉沉碧方才自己并非刻意,而是自己那胜负欲作祟,下意识便成了那耍赖之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宴会也让纪言蹊意识到了一点。

纪老太太绝不会轻易叫纪言蹊解除婚约,因为这个婚约除了是为她争取一个好夫家,还是陆纪两家重修于好的桥梁。

应付了一天的纪言蹊实在有些困得慌,匆匆用过晚饭后便躺在软塌上小憩去了。

“叩叩叩——”

纪言蹊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了敲窗的响动,揉了揉眼睛起身推开窗,果不其然瞧见了齐云澈那张熟悉的面孔。

“五妹妹。”

“云澈哥哥。”纪言蹊看见突然出现的齐云澈,便下意识地往走廊里看了看。

齐云澈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解释说:“我让沉碧把她们支出去了,这次可没动手。”

“噗嗤——”纪言蹊忍不住笑了起来,“云澈哥哥过来作甚?”

“我问朋友借了一株昙花,听说算日子今晚会开,便拿来与五妹妹同赏。”

“昙花?几时开啊?”纪言蹊惊奇的问。

“具体时辰我也说不准,五妹妹不若多披两件衣物,出来院子里赏花吧?”

“好啊。”

纪言蹊加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时,齐云澈正抱着只汤婆子坐在凉亭里,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石桌上摆着的那盆植物。

纪言蹊刚走过去,齐云澈便将汤婆子塞到了纪言蹊手里,温声提醒:“别冻着。”

“云澈哥哥还没我穿得多呢。”纪言蹊在齐云澈身边落座,笑意盈盈地反驳到。

“习武之人,抗冻。”齐云澈也笑,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皓月之下,赏新奇之花,倒是美事一桩。”

“是啊。”

纪言蹊白日本就累了,再被这微风一吹,少不得就困意上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齐云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劝到:“五妹妹若是困了,不若先回屋睡吧?”

“那怎么行?昙花一现是多么难得的景致,我怎么能缺席呢?”纪言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你便先靠我肩上睡会儿?等它有动静了我叫你。”

纪言蹊迟疑了片刻,点点头,“那好吧,那便辛苦云澈哥哥了。”

说罢,纪言蹊轻轻靠在了齐云澈肩头,可睡意却是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