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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澈闻言一愣,接着耸耸肩并不介意,“不论如何,她眼光都是不错的。”

“明明云澈哥哥是我选的,怎的还说别人有眼光呢?”

“但我私以为,有眼光的人不应当准备弃我于不顾才是。”

齐云澈如今嘴巴倒真是越发厉害了,一句话便把纪言蹊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气恼地噘嘴不满道:“啊!云澈哥哥怎的还在为此事生气啊!”

“没错,我就是生气着呢,你待如何?”

以前若是纪言蹊这般同齐云澈撒娇,齐云澈怕是早就投降了,可这次他倒似铁了心一般,一脸你奈我何的傲娇模样。

纪言蹊也不气馁,眼眸一转,笑得促黠,“有人跟我说,只要我撒撒娇、服服软,你便不会生气了。”

嘴角微不可察地略微上扬,语气却依旧无甚波澜,“你可以试试。”

“云澈哥哥……”纪言蹊从位置上起身,径直蹲到了齐云澈面前,一双杏眼水汪汪地看着齐云澈,好似他说出个不字,她立马就能哭出来似的。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生气了,嗯?”

齐云澈终究是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纪言蹊的脑袋,“下次可不许这般了。”

“是!”纪言蹊高高兴兴地应下,跳起来坐到齐云澈旁边,满脸求夸奖的表情,“云澈哥哥,昨日我送去的桃花糕可好吃?”

“好吃。”不晓得为何,齐云澈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然后拉过纪言蹊的手,轻轻撩开她的衣袖。“你果然受伤了。”

纪言蹊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讪笑到:“不妨事,过几日就好了。”

“小姑娘家,怎的就不懂得好生照顾自己?”齐云澈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抓过纪言蹊的手,掏出一罐药膏来轻柔地涂抹在纪言蹊的伤口上。“回去注意些,这药膏你也收着吧。”

“谢谢云澈哥哥。”纪言蹊笑着收手拉下衣袖,却并未接过药膏,“云澈哥哥送我药膏还有很多,屋子都快要放不下了。”

齐云澈一想,倒也真是,自己的确前前后后送了纪言蹊许多药膏,于是便也不再坚持,转而和纪言蹊聊起了旁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可能会有些忙,只能晚上去瞧你了。”

“没关系啊,云澈哥哥忙的话,左右学院过几日就要开课了,我们到时候见也不迟。”纪言蹊不以为意地笑笑,“这段时日我们府中里里外外守了好几层,别到时候被人抓着了。”

“也好,我……”齐云澈点点头,正欲再说其他时,就听见车厢外面传来了两声急促的敲门声。

还不待两人回应,沉碧便惊慌失措的从探了半只脑袋进来,急到:“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二少爷派人来说,老太太她不行了!让您赶快回府看看!”

茶盏应声落地,滚烫的茶汤飞溅而起,染湿了两人的衣摆。

“回府!马上回府!”纪言蹊迅速反应过来,大力地敲打着车壁,“掉头!快啊!”

齐云澈吓得忙抓住了她的手,“蹊儿!你冷静些,莫要伤了自己。”

纪言蹊如鲠在喉,张了张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忽而苍白的脸色叫齐云澈心疼不已。

齐云澈未曾经历过这般的生死不离,也不晓得该如何言说,才能绕过纪言蹊盘踞在心底的伤痛,只好伸手抱住了她,“没事儿的,会没事儿的,蹊儿。”

即便齐云澈劝解的话苍白又无说服力,可这一个拥抱,却意外安抚了纪言蹊动荡的心。齐云澈用这个温柔的拥抱,使得纪言蹊在冰冷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齐云澈一路护送纪言蹊到了纪府门口,这才下马车目送纪言蹊入了府门,他看见那抹萧瑟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之中。

“殿下,可要派些人手时刻盯着?”澄明适时出声提醒。

“不必。”齐云澈摆了摆手,“近来我身边的人季王府都盯得极紧,叫人来了,岂不是将纪府诸人陷于漩涡之中?他们现下正是需要冷静的时候,你派几个面生的,隔三差五过来打听打听就是了。”

“是。”

整个纪府都乱成了一锅粥,纪言蹊慌慌张张地跑进门,只见府里的几位主子们纷纷立于庭院处,低着头含泪静默着。

“祖……祖母呢?”

纪言柔苍白着脸色,眼底满是盈盈的泪光,柔柔弱弱地解释说:

“祖母方才差点就没了,好在白家表姑娘给祖母服了一颗药丸,说是用来吊命的。只可惜那药丸只有保命之效,却无法医治根本,所以二哥哥方才便立马带着祖母寻医去了,我们方才刚送完他们离开。”

虽然得到的消息比纪言蹊想象中好了一些,但大家伙儿这缄口不言的态度还是叫她心里很是没底,于是忍不住上前两步抓住纪言柔的手,厉声问到:

“那祖母到底如何了?可还有救?”

“我……我不知道啊……”纪言柔许是被纪言蹊吓到了,怯生生地后退了两步。

“五妹妹,你吓到七妹妹了。”

纪言疏闻言上前两步抓住了纪言蹊的手,轻声安抚到:“你也莫要太过担忧了,二弟一个男子照顾祖母到底是有些不便,所以晏姨娘便让白姨娘也一同跟去了。白姨娘你是知道的,极为细致,定会将祖母照顾周全的。”

纪言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关心则乱,低声喃喃了句“我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是啊,纪家无人懂医,慌乱之中又哪里能将大夫的话一五一十地全记下来呢?

比起病急乱投医,纪言蹊左思右想下还不如去找白寒月问个清楚的好。

“站住!”纪言蹊刚转身欲出府,就听见晏踏枝一声高呵,“来人呐,将五小姐给我抓起来!”

纪言蹊方才一心惦念着纪老太太的安慰,并未发现晏踏枝盯了她半晌了,旁边还站了个鬼鬼祟祟的老嬷嬷,对着纪言蹊指指点点的。

“你凭什么抓我!”

晏踏枝闻言仪态优雅地上前几步,立于众人前面,瞥了眼旁边的老嬷嬷,慢条斯理到:“秋嬷嬷,你将方才的瞧见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于在座的大家伙儿都听听。免得咱们五小姐不服,旁人也怪我这个做庶母的苛待于她。”

“是,晏姨娘。”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嬷嬷,瞧着面生,素日应当是在外院干活的,脸上倒是全然的大义凛然。“方才老奴奉命去送白大夫离开,回来时正巧瞧见五小姐和一陌生男子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而且那男子还是从五小姐的马车上下来的,可见关系不一般!”

“你可看清楚了?若是看花眼污了府中小姐的名声,你可知道是何罪过!”说话的是纪言锦,端得一副仗义执言的模样。

“老奴就是怕看错了,还特意折回去看了多看了几眼,却瞧见……”那老嬷嬷闻言吓得脸色都白了,却是直挺挺地跪下来哭到:“瞧见五小姐和男子正在车厢里行苟且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