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所幸苏瑾珩身体底子不错,很快就退了热,加之又有澄明詹华裳他们几个的悉心照料,只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又跟随大部队一同出发了。

自这日之后,纪言蹊能够发现苏瑾珩变了。

苏瑾珩不再频繁出现在她面前,不再刻意与詹华裳亲近,也极少将心思放在公务以外的事情上。

除此之外,苏瑾珩近来倒是多着深色衣衫,以往的苏瑾珩衣物都是以浅色为主,尤爱白衫,遗世独立,犹如皎洁皓月。

而如今一袭深色衣物的苏瑾珩,倒像是一夜之间凋零的昙花,少了那些不食烟火的谪仙气息,浑身都写满了孤傲二字。

其实大家大抵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清楚的,却统一的选择了缄口不言。

倒是澄明这样的“知情人士”反应更大一些,这几日看见纪言蹊一行人便是一记刀眼,就好似纪言蹊是个什么天怒人怨的负心汉一般。

左右纪言蹊一向也不太在意他人眼光,只当没瞧见就是了,这么几个来回下来后,澄明自觉无趣也就少有出现在纪言蹊面前了。

苏瑾珩的高热虽然退了,但时不时还是会传出他身子不适的消息,直到一行人和运粮大队汇合后,抵达西州那日苏瑾珩的病情才稳定下来。

纪言蹊曾在书本上瞧见过西州,书里的西州是个山环水抱、民风淳朴的佛教名城,也是宁国佛教文化的发源地。

也正因西州人皆信仰“善恶有报”,所以此地向来是宁国最太平的一片福地。

西州官宦早就得了朝廷的消息,一行人进城时,西州知府率着一众官宦早已等候在城门口了。

苏瑾珩作为此行钦差,下车后与一众官员见过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状似闲聊实则处处皆是紧扣水患之灾,聊得一众官员皆是冷汗淋漓。

苏瑾珩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叫一众官员乱了套,他也并不激进,点到为止地上了马车。神色淡然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个步步紧逼的人,不是他一般。

纪言蹊等几人作为女子,乖乖地待在马车上并未下车,可就她这么隔着帘子听了几句,也晓得这些官员此刻心里定是在骂着苏瑾珩呢。

不得不说,苏瑾珩他的确是个忧国忧民的能人。

一行人入城这日,西州的天气罕见的放了晴。

进了城,脱离西州官宦的视线,纪言蹊才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

如今的西州没有书本里的繁华景象,整条街都空空荡荡的,许是洪水刚褪的缘由,即便街道被匆忙地打扫过过,可仍能在一些细枝末节处看到未干的泥泞。

“哎哟!”

马车停得突兀,以至于纪言蹊一个不注意便撞上了车框,秀儿忙不迭地帮纪言蹊揉了揉脑袋,而沉碧则会意地上前询问缘由去了。

进城前,苏瑾珩便传了口信来,说了句“主仆有序”纪言蹊心里便知晓了他的意思,随后沉碧秀儿等家仆便下了马车随车行走。

纪言蹊也不知当时自己怀了怎样的心思,刻意掀帘看了眼苏瑾珩的马车,瞧见詹华裳跟车行走时,心里竟是不可抑制的泛起了一丝喜悦。

正想着,前去打探消息的沉碧回来了,如实禀告到:“小姐,是苏……齐王殿下吩咐车队换路行驶。”

纪言蹊应了一声,倒也并未深究,直到马车缓缓驶入另一条街道,纪言蹊才陡然明白过来。

洪水褪去后,往日整洁的路面上满是干涸淤泥而形成的龟裂,偶尔路过几处地势较低处,青石路上还积有水洼,车辙压在上激起了一片污水。

路边的灌木上挂满了满是污渍的布片,小楼顶上人们开始晾晒被洪水泡得发胀的粮食,以至于整条街道都弥漫着食物腐坏的刺鼻味道。

苏瑾珩瞒了一路的身份,也是在入城前被公开的,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知晓的,可叶满星倒真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以至于好长一段路都没敢开口说话。

大抵是眼前的场景太过惹人愤怒,叫叶满星都忘了方才那些小心翼翼,怒道:

“这些官僚惯会做些表面功夫,简直枉为父母官!”

是啊,方才官兵引导的那条街道大抵是他们提前整理过的吧。此处是西州的首邑,若说此处的水患都已失控至此,那更别提州内各个郡县了!

这般想着,纪言蹊由不得叹了口气,看这西州官吏如此无能,她对纪淮安便又多担心了几分。

一行人入住的地方是西州城的官驿,里里外外打扫得都很整洁,丝毫瞧不出刚遭过水患的样子。

大抵是因为官宦有意隐瞒地方灾情的缘故,苏瑾珩一下马车脸色就极为难看,沉声吩咐。

“叫西州知府及各州知州各自整理下水患期间的治水事务,今晚来此与本王小聊片刻。”

“是。”

澄明领命退下,苏瑾珩也捏了捏鼻梁往里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纪言蹊才从马车上下来。

略一抬头,纪言蹊便能瞧见西州山脉上那尊佛像,他巍峨的耸立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守护着这一方土地的宁静与平和。

不同于沉碧她们几个的兴奋,纪言蹊缓步走下马车,跪在地上直直磕了三个响头。

大慈大悲的菩萨啊,请您睁开眼看看吧,世代供奉您的子民们,如今正在遭受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灭顶之灾。

求您,救救他们吧。

沉碧她们并不知晓纪言蹊的心思,还以为她在为纪淮安担心,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又语重心长地安慰了几句,便跟着馆内的侍从入了客房。

回了房,大家都各自休整了一番,大抵是这一路的颠簸太甚,以至于纪言蹊沐浴好刚沾着床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纪言蹊再次醒来时,已是月上梢头,整个屋子都被黑暗笼罩着。

她正欲起床出门看看,却被隔壁客房的争吵声吸引去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