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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们使用的并非银诞河的水?”

“正是。”

纪言蹊点点头,“或许,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云苍百姓的感染程度足足高了坦丹百姓十倍不止。”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正纳闷着呢,被你这么一说,倒是颇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苏瑾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坦丹大王子奉命前来治疫,却日日待在大帐里歌舞升平,方才也未露出半点急切之意,好似这一切就在他掌控之中般。”

“难不成这场瘟疫是在他们计划之中的?或者说……”苏瑾珩这么一说,纪言蹊立马便懂得了他的意思,“本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苏瑾珩点了点头,“虽然尚未有证据,但是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们。”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灾难?”

纪言蹊转过头,正好可以看见焚烧尸骨的围墙,每一抹烟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看着看着,眼也就止不住的红了,“这是多少条人命啊!”

苏瑾珩也沉了脸色,“我会查出来的,只要他们做了亏心事,便不怕不留线索。”

听苏瑾珩这么一说,纪言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是啊,还得要证据才行。”

“此事蹊儿就莫要过多担忧了,我会处理好的,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下吧。”

纪言蹊点了点头,正欲继续往前就被苏瑾珩一把抓住了手臂。她回过头,诧异地看向苏瑾珩:“云澈哥哥怎的了?”

“你手怎么了?”

低头一看,原来是手臂上划了条口子,伤口不深,但周围凝着血块儿,瞧着多少有些碍眼。

“许是方才被酒壶的碎片儿划到了,无妨的。”纪言蹊想了想,如是答道。

“如今瘟疫横行,便是一个小伤口也要仔细养着。”苏瑾珩蹙着眉头,碍于这里人多眼杂到底是没亲自给纪言蹊上药,想了想又到:“蹊儿,从今日以后墨英便跟着你了。你身边的人都不会武艺,这可不行,别来日被人欺负去了。”

纪言蹊知道这是苏瑾珩一番好意,却还是有些犹豫。

“墨英向来在你身边待惯了的,换个人她怕是也不适应。更何况,云澈哥哥如今大病初愈,比我需要更需要人照顾。”

“无妨,蹊儿无需担心于我。”

苏瑾珩笑了笑,跟着纪言蹊继续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同她讲起了几个亲随的事儿。

苏瑾珩说,他身边的亲随有四人,分别是澄明、康凯、旷达、墨英。

澄明是素日里与他最亲近的,也是露脸最多的一个。

澄明主要的负责苏瑾珩的日常起居和府中对外事务,与各府官宦勋贵打交道那是信手拈来,就跟苏瑾珩分身一般。

康凯此人纪言蹊还未见过,素日里也不怎么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康凯主要负责齐王府麾下所有产业的打理,但事实上康凯也算得上是齐王府的暗探。

交际网四通八达,从勋贵到商贾、从绿林好汉到名门正派,就没有他康凯打探不到的消息。

澄明和康凯一明一暗,配合得极好。

旷达是皇后娘娘拨给苏瑾珩的暗卫,武艺高强,忠心耿耿,主要便是负责苏瑾珩的安全。他为人寡言,一般也不露面,倒是几人里存在感最低的一个。

墨英与澄明是亲兄妹,早些年被苏瑾珩救下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

墨英武艺虽比不得旷达,却也不差,素日里男子不方便去办的事宜,苏瑾珩就会交给墨英去办。

苏瑾珩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想起了一个人来。

齐王府的府内事务是由谢嬷嬷负责的,谢嬷嬷原本是苏瑾珩的奶娘,十分得柳皇后器重,所以开府后便跟着一道出了宫来。

苏瑾珩说着说着,两人便已到了帐前,纪言蹊晓得苏瑾珩这是在给她通气儿,让她早些熟悉他的生活,于是心里也是泛着甜的。

“云澈哥哥今日说的我都记住了。”

等走到帐前,纪言蹊扭过头对着苏瑾珩微微一笑,“今日饮了酒,回去记得叫大夫前来瞧瞧,喝了药然后早些休息。”

“我省的了,蹊儿。”苏瑾珩也是笑着,“我唤墨英过来给你敷药。”

“好。”

两人道过别后便各自回了帐篷,苏瑾珩许是这段时日睡得太多了,竟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吩咐完了墨英的事儿,就叫澄明研墨自个儿坐到书案仔仔细细的将那些琐碎的线索都写了下来,而后又一一分析起来。

纪言蹊第二日起得早,一出帐篷就瞧见墨英守在门口,还未来得及开口,纪言蹊就被墨英重新搀回了屋子去,只等她坐下便端了早餐过来。

一碗小米粥、两碟小菜、一屉小笼包,算不得好吃,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已是极其奢侈的了。

看纪言蹊吃得香,墨英也满意。

墨英和澄明一样自小都是学侍候人的,只是苏瑾珩向来没有叫侍女近身侍候的习惯,所以墨英便成了四人里最为清闲的一个。

如今主子换成了纪言蹊,墨英总算是找着了“用武之地”,更何况……

苏瑾珩于墨英兄妹有恩,纪言蹊又是苏瑾珩心尖儿上的人,如今能帮苏瑾珩照顾好苏瑾珩,倒也是墨英报恩的一条路子。

用过早餐后,墨英才转达了苏瑾珩的话,唤纪言蹊去马厩。

苏瑾珩在马厩旁放了张长桌,上面规整的摆放着文房四宝,而苏瑾珩正执笔低头写着什么。

许是听见了纪言蹊的脚步,苏瑾珩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纪言蹊的眼睛,他略略一笑:

“蹊儿。”

“云澈哥哥。”纪言蹊上前几步轻轻唤了声,“云烈如何了?可寻着了?”

“未曾。”

苏瑾珩摇摇头,“派出去的人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没寻着人。我们怀疑他进了大漠里,可大家伙儿谁对大漠都不熟,人命不分贵贱,我也总不能为了云烈叫他们去送死。”

“那可怎么办?就没旁的法子了?云烈虽然嘴巴坏了些,本性却是纯良的,而且云烈是云苍的皇太孙,若是折在了这里,定会引起宁云两国纷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