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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纪言蹊就叫半夏几个从床上捞了起来,朦胧着睡眼被塞到了梳妆台前,大红的嫁衣由尚服局派来的宫女熨烫整齐才拿了进屋。

嫁衣沉得很,愣是五六个婢子上上下下忙活了好一通才穿戴整齐,被礼服这么一压,纪言蹊纵是再困,这会儿也醒了大半。

纪言蹊在铜镜里瞧见了自己如今的模样,翟衣花钗、金玉缀身,特属于皇室的花钿在额间显得尤为明媚。

在宁朝,描花钿乃是皇室命妇的礼制,寻常人家是不可描花钿的。

花钿里头又有细的讲究,比方皇后的牡丹、贵妃的芍药等等,旁的倒是也没什么固定的,但新婚时人们为求吉利,新妇多会描合欢花。

而纪言蹊额上的,并非合欢花。

“不是合欢花?”

心里疑惑着,嘴上竟是就问出了口,可见纪言蹊的瞌睡还未完全醒。

墨英闻言却是一笑,轻声解释说:“小姐,这是蔷薇花儿。殿下说听夫人提过,小姐命格乃是蔷薇,所以用蔷薇自然是比合欢花要吉利的。”

纪言蹊闻言也是忍不住抿唇一笑,云澈哥哥也是个傻的,什么都紧着她,倒是半点没考虑自己。

这头正想着,就听见外头传来了齐刷刷的请安声,纪老太太并白雪消一道来了。

两人进屋时,纪言蹊已经折腾得差不多了,被宫女婢子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瞧见两位长辈相携而来识趣地让开了一条道。

纪言蹊本就生得明艳,今日穿了一身儿正红便越发显得明眸皓齿、秀色可人,只是那发髻上的流苏晃得刺眼,叫白雪消鼻尖一酸,眼睛就红了。

“雪消,你可赶紧打住。五丫头这刚刚上好的妆,你可莫要惹她哭花了妆才是。”

纪老太太见状忙拉了白雪消的手劝道,虽说她心里也很是不舍,但她这一辈子啊不晓得送了多少小辈出阁,总归还是比白雪消能忍得多。

不劝还好,纪老太太这一劝,白雪消的眼泪就再没忍得住,扑簌簌地往下掉,一旁侍候的丫鬟赶忙递了帕子。

“夫人,这是好事儿哩!”

“我……我省的。娘的蹊儿真好看,叫人怎么也瞧不腻似的。今日嫁了出去,万不能似往日那般任性……”

言至于此,白雪消便是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是她怀胎十月,捧在心尖儿上养了十六年的闺女啊,时光明明那么漫长,却怎的好似不过须臾她就要离自己而去了呢?

今日踏出这个门去,即便同在京都城里那也是不一样的,便是寻常人家的新妇也是不轻易出门的,更别提皇室规矩如何森严。

日后再见一面,都是难事儿!

纪言蹊也有些难受,便是强忍着也落了些许泪来,纪老太太见状,便拉了白雪消出去,又让半夏几个赶忙给纪言蹊补妆。

等到补好了妆,前来送嫁的队伍便越发强大了,陈国公府和白府的几位长辈也过来了,除此之外还有苏瑾珩特意请来的全福夫人——静歆长公主。

静歆长公主是嘉崇帝的胞姐,最是尊贵不过的存在,好说歹说才叫苏瑾珩请了过来,如今一瞧见新妇倒也不摆架子,笑着夸赞了纪言蹊几句。

白雪消怕又惹了纪言蹊哭,这番进屋干脆就不说话了,倒是白老太太拉着纪言蹊的手摸了许久,最后才道了句:

“蹊儿长大了。”

说罢这句,白老太太便松手躲到了人群后头去,好在屋里头热闹这才堪堪遮住老人痛哭的抽泣声。

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丫鬟们便将盖头呈了上来,笑吟吟地说:

“夫人,吉时已近。”

闻言,静歆长公主将如意果塞进了纪言蹊手中,白雪消也跟着应了一声,亲手拿了盖头为纪言蹊带上。

红色的绸布遮住了纪言蹊的面容,白雪消又忍不住鼻酸起来,拉了纪言蹊落座,少不得又絮叨了几句。

而此时一身正红喜袍的苏瑾珩,还被拦在纪家门口。

陈砚之、纪择谦、纪择行并几个旁支的公子哥儿们将迎亲的队伍堵了个严严实实,从诗词歌赋考到行军打仗,叫苏瑾珩几个头疼至极。

其中又以陈砚之为甚,纪择谦纪择行这几个问的总归还是些对子、谜题、学问之类的,陈砚之问问题却是没个正经,一会儿问他可晓得城中赌坊哪家最大,一会又问喀喇山统共有多少沙子。

这时苏瑾珩自己都忍不住要夸赞自己一句机灵,迎亲队伍里一个是上任的状元郎丁敬瑜、一个是锦衣卫佥事林殊赫、还有个南王府世子南临川,前两个一文一武,后一个撒泼卖乖,倒也算配置齐全了。

事实证明,南临川的确是个不着调的,对城中的秦楼楚馆无一不晓,将陈砚之问的问题一一都答了上来这才叫他们勉强蒙混过关。

原本陈砚之还预备灌苏瑾珩几壶酒才肯作罢,倒是年纪最小的纪择行将陈砚之拦了下来,旁的一概不提,只说让他别误了吉时。

进门时,苏瑾珩耳尖的听到陈砚之小声与人说。

“这小子若是答上来一个,老子都不会叫他进了这个门。”

苏瑾珩无奈扶额。

进了正门便好打发了,都是家中的小姑娘并得脸的丫鬟婆子前来讨要喜钱的。

苏瑾珩也不是个吝啬的,厚厚的封红大把大把的往里塞,惹得人人皆道纪家好福气揽得如此乘龙快婿。

迎亲的队伍进了正门儿,新娘子那头自然就得了消息。

纪淮安和白雪消端坐在上座,纪言蹊由喜婆扶着至堂前,结结实实地叩了个三个头,听得白雪消好一阵心疼。

白雪消守着规矩没起身,却是给一旁的喜婆递了眼色,喜婆赶忙将纪言蹊搀了起来,又笑着说了几句吉利话算是打了圆场。

纪淮安和白雪消又一人叮咛了几句,这才允了纪言蹊出嫁,从前头匆匆赶回的纪择行将纪言蹊背上了花轿。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衬得府内越发热闹,纪言蹊转身的瞬间,白雪消就不舍地哭了起来。

纪淮安木讷地劝了几句,等到白雪消控制好情绪两人才相携出去招待起了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