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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士扶着妻子,黑着脸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朕夫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

“今天一早,就有大理寺的衙役来家里说让我们去认人,妾身想着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再告诉老爷,但是没有想到……”

说着说着,郑夫人又开始哭哭啼啼的。

经过郑夫人断断续续的解释,郑元士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己那可怜的女儿,居然是被封言道这个畜牲害死的。

说话间,郑元士就要起身向外走去,郑夫人看到后急忙问道:“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某要去讨个说法,我们的女儿不能不清不楚的白死。”

但是,当郑元士走到自己门口时,突然看到他们郑氏的直系郑仁基来了。

“尚竹,你怎么来了?”郑元士好奇的问道。

“族叔,还请到书房一叙。”郑仁基恭敬的说道。

虽然郑仁基是直系,但是他的辈份和官职都没有郑元士大,表面上自然得对身为长辈的郑元士恭敬一点。

“尚竹,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等我回来再叙,现在我有要事去办。”

说罢,郑元士也顾不上理会郑仁基,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

不过,被郑仁基伸手拦住了。

“尚竹,你这是干什么?”郑元士皱着眉头不满的问道。

“族叔是不是要去大理寺?”郑仁基问道。

“自然,我的女儿不能白死,即使封德彝父子要被处决,他们也得给我一个交代。”郑元士郑地有声的说道。

“族叔,你不能去,这是族里的意思。”郑仁基平静的说道。

两人僵持了一会,郑元士看到郑仁基态度坚决,只能把他请到书房一叙。

屏退下人后,郑元士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族叔,封德彝父子做的事自然畜牲不如,他们也应该给您交代。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渤海封氏和我们荥阳郑氏同属于一个阵营,族里长辈的意思是,不能让这个事情发酵出去,不然不光渤海封氏名声扫地,就是我们几大家族也同样会跟着名声受累。”

郑元士听后,义愤填膺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的女儿就白死了?你别忘了,封德彝父子这么做,就是在向我们荥阳郑氏宣战,我们为什么还要替他们着想?”

显然郑元士非常激动,他根本听不进去郑仁基的劝说。

“族叔,这不光是我们郑氏的态度,同样也是其他几大世家的态度。”

听到这个答案,郑元士虽然非常气愤,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对抗不了几大世家。

看到郑元士情绪有所平复,郑仁基这才说道:“族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请你为了家族着想,以大局为重。

族里也知道这个决定非常对不起您,所以事后会对您有所补偿。”

听到郑仁基的话,刚才还有些伤心的郑元士,眼神忽然亮了,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的追问。

反而一直在和郑仁基强调,这么做自己有多委屈,族里这么决定,会寒了多少族人的心等等。

郑仁基听着他的诉苦,心里对他鄙视极了。

这也是为人父说出来的话,他这么说,不就是想捞取更多的好处吗?

亏自己刚才还觉得他挺可怜的,真是白瞎了那么可爱的女儿,摊上这么一个薄凉的父亲。

不过郑仁基表面上不露分毫,反而一脸悲痛加同情的看着郑元士表演。

说的郑元士嘴角边已经有了白色的唾沫星子,郑仁基拿起桌上的水,递给他后说道:“族叔,您别激动,喝口水冷静一下,我带来了族里的意思。”

郑元士也说的确实累了,顺坡下驴的接过水,喝了一口道:“尚竹你说,我自然是尊重族里的意思,想必族里也不能亏待自己人。”

“渤海封氏会拿出千亩良田补偿给您,而且事后我们几个世家会保荐您做吏部侍郎。”

郑元士一听,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自己现在是正五品,而吏部侍郎可是正四品的官员,再进一步就是六部堂官,即使退一步,几年后外放到一个中州都可以做刺史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地方大员。

自己一个旁系支脉,能力也一般,如果没有贵人扶持,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跨过去五品这道坎。

在唐朝官员体系中,七品和五品都是一个非常难跨越的阶层,过去了你就是另一个阶层,过不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郑元士哪里还有不答应的理由,至于再撑一下,多要点条件之类的想法,郑元士想都没有想过,他知道家族不会被他要挟,也不会为了他开这个头。

至于那可怜的女儿,在郑元士心里还真的没有那么重要,那只是女儿又不是儿子,即使是儿子,为了父亲的前程贡献自己,这不是每一个子女应尽的义务吗?这就是郑元士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好,我答应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我会全力配合的。”

听到郑元士答应了,郑仁基立马起身离开,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此时郑仁基心里觉得,同为荥阳郑氏,这个族叔让他恶心。

郑仁基也是有女儿的人,平日里简直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实在理解不了族叔的想法。

郑夫人看到丈夫去而复返,红着眼睛问道:“老爷,您怎么又回来了,您不是去找他们要说法了吗?”

郑元士板着脸呵斥道:“去去去,妇人之见,你懂什么,别哭哭啼啼的了,告诉府里的人,别弄的人尽兼知,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一切从简,给女儿找个风水宝地尽快下葬吧!”

“那我们的女儿就这么白死了?”郑夫人非常不解的问道。

“我能怎么办,这是族里的意思,而且其他世家也是这么想的,你想让我和族里对着干,和全天下为敌吗?”

郑元士一副无可奈何,万分悲痛的表情。

郑元士自然不可能告诉妻子实情,他虽然无耻没有下限,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绝不可能让身边人知道自己的本性。